六岁那年，弟弟出生了。是爸爸妈妈盼望了很久的儿子。有了儿子，我奶看我这个赔钱货越发不顺眼。她和我爸妈一商量，决定把我卖给别人当童养媳。
林婶听说这件事，赶到我家拦住了奶奶。
“你家就这么一个闺女，连口饭都给不了她吃吗？”
我奶就叉着腰，大着嗓子嚷嚷：
“你那么好心，你把这赔钱货领回去养啊！”
林婶迟疑了一会，咬咬牙点了点头。
“领就领！”
我奶又不让了。
“没有白白把人闺女带走的道理，要人，得拿票子来！”
林婶脸色铁青，转身就走。……
林婶是村子里唯一一个离婚的女人。
她早些年嫁到了隔壁村，生了女儿后伤了身子，不能再生，婆家立马变了脸。
她也很硬气，除了女儿，什么都没要就回了娘家。
娘家人嫌说她蠢，只知道要个赔钱货也不知道捞点东西回来。
甚至还想把她嫁给一个大她几十岁的老头再赚一份彩礼钱。
林婶不干，和家里人断绝关系后搬来了我们村。
在那个年代，离婚是……
我的户口还在原来的那个家。
弟弟满月的时候大摆宴席，林婶带着我也去了。
原本笑容满面的奶奶看到我们的瞬间脸都黑了。
“姓林的，买了这丫头过去就不能反悔了啊！"
妈妈抱着弟弟，脸色也不是很好。
她怀里的弟弟黑瘦黑瘦的，像个小老头。
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些来吃席的人都会夸他好看。
“要是来吃席我们欢迎，要是来……
我满六周岁了，林婶打算送我去上学。
我亲奶知道这件事后，在村子里笑了林婶很久。
“让一个不是自己生的丫头片子去读书，这林春不会是钱多烧得慌吧？”
那个时候九年义务教育虽然普及了，但还没全面免费，很多地方读书还是要钱的。
村子里很多人家让女孩读两年书懂几个字就不让读了。
不管村支书怎么劝，那些人统一两个字：没钱。
林婶是个……
有个熟客找林婶订菜，她走不开，就让林朵朵带我去学校报名。
快到学校的时候，亲妈忽然出现。
“招娣，林春给你的学费呢？”
林朵朵一个跨步挡在我身前。
“她是我妹妹，叫林芽，不是你嘴里的招娣，你认错人了！”
林朵朵是认识我家里人的。
她的装傻充愣让我妈有些生气。
她一把推开林朵朵，站到我面前，用看猪狗的眼神看着我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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